于是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把薯片放下了。
比赛接近尾声，吃鸡画面弹出来时，观众席上一片欢呼，eg的技术粉扬眉吐气，疯狂打脸黑子。
“可惜，再来五局咱们就能混个第一了。”苏萝舔了舔嘴唇，觉得赛场那禁烟的破牌子真应该摘下来了。
连个装逼道具都不给，太没人性了。
“第四也不错。”严溪越说，“比你参加那年还高一名。”
苏萝：“……你活腻了？”
休息室的周正和赵华超同时松了口气。
好歹是吃了一把鸡。
微博一连串的叮咚声提醒周正收到了新的私信和艾特，周正本来没打算细看，可扫到“说好的直播”几个字，立马一骨碌爬起来，点开原博。
这位画手大大的速度也太快了……周正汗。
刚说过“给高清无/码原图直播法式热吻”，这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来交作业了。
不过这张画得真不错。
周正满意地点了保存，承诺比赛结束后会如期直播。
画手大大土拨鼠尖叫着去炫耀聊天截图，等参加比赛的几位队友回到休息室，#周神即将直播激吻#已经取代了#性感周神在线激情发狗粮#成为各大热门话题榜新宠。
“周神，行啊。”在选手通道就已经通过手机了解全部情况的苏萝满脸姨母笑，“你已经从在陈姐暴走的边缘大鹏展翅进化到在她头发的坟头疯狂蹦迪了吗？”
显然有人在周正直播间录了音，那凄厉的尖叫声简直是午夜凶铃片场原音片段。
“没事，生姜洗发水已经到货了。”周正满不在乎地回道。
张子扬拎着外套，后背竟然汗湿了一大片，他有些局促地看着赵华超，“教练，下午……”
“没事，下午纯娱乐赛，周正上场就行。”赵华超难得夸人，“最后一局打得不错，但第一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总的来说，今天来一趟还是有价值的。”
张子扬坐到一边，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第一局我紧张了，对不起……”
“没事，紧张正常。”赵华超揉了把张子扬的脑袋，“苏萝当年参加明星赛的时候，还把雷往自己脚边扔呢，别在意，下一局好好打。”
苏萝想反驳，然而找不到反驳的点，最后无奈叹气：“看峣峣看久了，我都忘了这才是新人的常态。”
“我家峣峣不算新人，，“不光是周正和沈峣，今天晚上回去，咱们谁都逃不了。”
苏萝和严溪越互相挤挤眼睛，不说话了。
张子扬坐在一边旁听，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个不停，他掏出手机调成静音后才开始看信息，除了父母的祝贺，基本都是同学。
还在学校的时候，他平时和同学交集也不多，这回他进了职业圈，一大票人来求他找周神要签名要照片，张子扬一个也没回，直接全部清空。
他刚要把手机放回去，屏幕上又弹出一条新短信。
-未知号码：哟，还记得你牛爷爷吗？
-未知号码：挂逼神仙不是说输了就再也不碰pubg了吗？居然开始打职业了，这回开了多少挂啊？
-未知号码：我也在现场，出来见一面？老朋友一起喝一杯？
张子扬一愣，看清楚“牛爷爷”那三个字后，险些手抖摔了手机。
耳边是赵华超批评严溪越失误的声音，张子扬没什么听进去，打开输入框，慢慢敲字回复。
-张子扬：我开没开挂，你不是最清楚吗？
对面回复来得很快，张子扬脸色更差了。
张子扬抬头看向赵华超，“教练，我想出去一下……”
“现在？”赵华超皱眉，“等会儿后勤就把午饭买回来了，你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吃完饭再说？”
张子扬含糊地答道：“有个老同学叫我，用不了多长时间。”
女生心都比较细，苏萝仔细打量张子扬的脸色，问：“你被人欺负了？”
“没、没有。”张子扬摇头，“就是出去见一个朋友。”
苏萝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青色线条的鹰头纹身，“下次姐带你去做个纹身，以后有人欺负你的时候你就先撸袖子，该装的逼不能少。”
严溪越在苏萝背后小声逼逼：“装逼可以，纹身算了吧，又丑又疼。”
“你说什么？”苏萝扭头就要给严溪越一个爱的铁拳。
“没没没，没什么！”严溪越秒怂，捏着嗓子喊，“苏女神的纹身世界第一、宇宙第一好看！”
苏萝满意了，转向张子扬，“子扬你记住，别管打不打得过，态度一定要端正，哪怕学队长也别学你严哥——男人怂成这样是没有前途的。”
严溪越委委屈屈地化悲愤为食欲，拆开第二包薯片。
张子扬抿了抿嘴唇，嘴角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谢谢……我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