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娘朝着背后的妇人使了个眼色，柔声道：“红梅，你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是！”
不过片刻工夫，红梅就匆匆折返，“太太，药好了。”
她说着这话，手里还端着一个荷叶式样的红木盘子。正中央摆着一个玉碗，里面是黑漆漆的中药，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席梦儿只瞥了一眼，觉得嘴里都有了苦味。
“来，梦儿，这药你先试试烫不烫。”六姨娘示意红梅将玉碗端到了她面前，“只抿一小口就好了。”
“是。”席梦儿乖巧的应了，亲手去端碗，才刚拿开，似乎是怕烫，唉哟了一声，手一缩，那玉碗直直坠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一时间，满屋子都是药香。
席梦儿的眼泪立刻就要落下来了，“想不到这药竟这般烫，也是我一时没有拿稳……”
六姨娘面容僵硬，扯出了一丝微笑，“也与你无关，是红梅这小蹄子不仔细。”
说着，又使了个眼色。
方才报信那小丫鬟急忙忙半蹲着开始收拾，红梅又匆忙出去了。
席梦儿知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只怕陈氏也着了道，不由地暗悔自己没有带几个人回来，此刻也好有人能帮衬自己一二。可现在唯有暗暗叹了口气。
“太太，药来了。”
席梦儿几乎要翻白眼了。
六姨娘还当真是锲而不舍，自己十五岁，算是很大了，怎么在她六姨娘眼中，就可以随意糊弄？
“我正想看看六姨娘是怎样照料人的，可巧药来了，不如六姨娘先示范一次吧？”席梦儿满脸期待，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六姨娘。
六姨娘眉头微皱，很快又绽出一个笑容，“我们梦儿当真是鬼精灵，这哪里还需要示范的……”
说话间，炕上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席梦儿立刻就冲了过去，握住了陈氏的手，“母亲，你醒了吗？”
陈氏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到面前的女儿，双眼发亮，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梦儿！”
有欢喜，更多的是希冀。
“咳！”席梦儿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提醒：“母亲，我才从祭天门里回来，听说是六姨娘一直在照料……”
被提及的六姨娘适时出声：“也不过是帮着管教几个丫鬟，叫她们不敢偷懒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陈氏的眉眼间有一闪而过的冷屑，似乎有些疲倦的歪着头，说道：“我也乏了，想和梦儿单独待会。”
“这怎么行？”六姨娘慌忙阻止：“梦儿还小，你这里又没有个人，怎么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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